馬祖軍中怪談-寢室的長髮

當過兵的人都聽過同袍或學長說鬼故事,每天數饅頭的日子枯燥無比,繪聲繪影的傳聞反倒成為一種娛樂。但如果靈異事件從第三人稱換成第一人稱,可就不好玩了!有一名退伍10年的前岸巡義務役士兵在臉書上分享自己11年前,在馬祖南竿服役遇到的怪事,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「2009年11月底,剛下部隊的我頭一次搭乘『臺馬輪』踏上馬祖南竿,不久後被分發到福澳港當岸巡兵,我們的執勤區域在海邊,下哨後的休憩營區卻是位於車程約五分鐘遠的下腰山(一處半山腰),也就是一個我們稱之為『福澳駐部』的老舊營區。我和同梯兩個人剛到部的時候,由於大寢床位不夠,所長就下令開啟大寢上方不遠處那封閉已久的小寢,讓我們兩個菜鳥入住。小寢面積不大,約莫五、六坪,放了五組上下床鋪可供十人睡;最特別之處在於,我一踏進那溼黴味濃烈的舊寢室,便發現一尊瓷製觀音像矗立在壁邊突出的小平臺上,我當時並未多作聯想,『當兵哪有挑選的權利』,只能忍受潮濕的空氣勉強住下來。」

「岸巡常有晚夜到凌晨的哨,像是22時到凌晨2時。好幾次凌晨2點多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哨獨自回到小寢,呼吸到的是令人哆嗦的空氣,讓人不由自主暈眩失神。不久之後同梯先行返回本島受士官訓,我開始在空蕩陰濕的寢室落單了,噩夢接踵而來。當我恍惚入睡,便常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的夢域,也就是我其實分不清那究竟是夢中的場景還是真實環境,因為同一個寢室映入眼簾,我的眼角餘光瞟到的,依舊是寢室門邊的那扇窗,還有那從窗戶透射進來的微弱白光。」

「還記得,一開始只是一團晃動的影子,但不知為何它在我意識模糊之際繼續演化、變形,漸漸具體化成為一頭黑色長髮挨近窗邊,向內窺伺,繼之朝寢室聯外的紗門靠近,然後傳入我耳朵的是那扇老舊防蚊紗門被推開的嘎嘰聲。一如所有老套的『鬼壓床』戲碼,那晚躺在床上發怔的我,動不了也喊不出聲,只能任由那頭『黑髮』慢慢貼到我面前,一股重量就這麼壓到我身上,讓我更加動彈不得。我告訴自己,這一切都是因為執勤勞累所誘發的詭夢,於是在心中默念『阿彌陀佛』來驅趕恐懼,出乎意料的是,『她』也開始模仿我,對我念起『南無阿彌陀佛』,似乎在嘲諷我。我嚇到不敢再默念佛號,只記得不久之後我就陷入沉睡,暫時擺脫那個東西。」

「隔天的半夜『她』又來了,像電腦病毒一樣,即便你重開機她依舊蠢蠢欲動,甚至開始對我耳語,當然不是人類可意會的語言,聽起來像是器械故障所發出的雜訊聲,但又帶有一絲人類的鼻息。就這樣,在我們第一次邂逅後,『她』開始不定時地在我夜哨結束後跑進夢中,在我意識的灰色地帶裡現形、囁嚅,說著我無法解譯的話。幸好後來有更多菜鳥陸續入住這間寢室,我的噩夢才漸漸減少。其中有位回營當兵的學長搬進來,寢室的『人氣』更旺了,或許是他家裡開宮廟的緣故,他能感應到這間寢室『不乾淨』,帶了幾張符咒來焚燒,清理不好的氣,果真讓我找回平穩的睡眠,直到退伍的前一晚…」

「2009年9月7號,就在退伍的前一晚,我結束軍旅生涯最後一班哨回營休息,興奮收拾行囊,準備隔天清晨搭機離開南竿,光榮退伍。不巧的是,當晚竟耳聞一位值夜班安官(守衛)的張姓學弟面露驚恐現身其他弟兄面前,嚷嚷說他看見安官室外站了個全身溼透的長髮女子,然後一轉眼,就像老牌電視劇《中國民間故事》裡的妖物一樣消失。我一聽頓時背脊發涼,聯想到那一頭我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屢次撞見的長髮。」

「那是我在馬祖當兵的最後一夜,『或許她是來跟我道別的吧』,我也只能這樣想,來消除自己的恐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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